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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变小的瑟兰迪尔能做什么（五）

 本该有的父子连心很明显并没有出现在他和莱格拉斯身上，瑟兰迪尔懊恼地跺跺脚，莱格拉斯还没大角鹿贴心呢！坦率如他也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莱格拉斯他便是他的父亲，更别说刚刚还是莱格拉斯把他抱来此地，可是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名正言顺教训莱格拉斯的理由。他鼓着脸颊怒气冲冲地看着莱格拉斯，最终开口...
 “我想有些事得向你澄清，莱格拉斯。”埃尔隆德适时地开了口，“两位密林精灵的目光全转移到他身上，瑟兰迪尔第一次感觉到这位情人如此贴心，莱格拉斯则依旧是迷茫的，虽然他的疑惑马上就能解开，埃尔隆德叹了一口气，“那是你的父亲。”他指了指瑟兰迪尔，小精灵挺起胸膛，十分庄重肃穆，即使是在为他加冕也显得不会更认真了，“出于某些原因——当然我们还没弄清，他就变成了这么一个小不点。”
 以往埃尔隆德晦涩的语言从没难倒过勤奋好学的莱格拉斯，虽然他的学识比不上林谷精灵，但也从未像今日这般晕头转向，领主一定是在开玩笑，为了掩饰他自己的过错。但小王子一小部分尚能思考未被弄昏的理智告诉他，他今日的确未曾见过密林王。“那么我ada在哪儿呢？”绿叶王子捏捏瑟兰迪尔的面颊，希望这只是一个梦。
 可是小精灵开口了：“是的，莱格拉斯。”在密林王子听来，这个小东西模仿瑟兰迪尔还真是很像，他说话的语调和装腔作势（哦，莱格拉斯并不是在抱怨他ada，但是有时候他的确太注重自己的威严了）的样子简直和国王一模一样。“我正是你父亲。”小精灵背着手踱步，然后告诉他这个事实。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想办法把他变回来呢？”莱格拉斯晕头晕脑地问，“很显然，如果这个小精灵真是我ada，当务之急就是把他变回来啊。”
 埃尔隆德严肃地盯着他，莱格拉斯有些懊恼自己的急躁，如果睿智的爱隆大人都尚未找解决办法的话，那么这必定是个棘手的问题，他站起身，酝酿着向埃尔隆德致歉。“哦，那个…”瑟兰迪尔拖长了声调，“我们还没想到那个。”事实上他们的确把这回事忘了，他们花时间来打架，争吵，替瑟兰迪尔找衣服，却独独忘了这回事。
 “我们的确是忘了。”埃尔隆德承认，在瑟兰迪尔说出这一事实以后他没有那么严肃了，向一个年轻的精灵承认自己有所疏漏没他想得那么容易，所幸莱格拉斯没想到这一层，他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的问题上。“我们得先找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变小了，是魔法还是诅咒，或是他食用了什么药草。”埃尔隆德把手递给瑟兰迪尔，精灵王握住了它，难得顺从地跟着埃尔隆德走出门，前往书房。莱格拉斯跟着他们，仍旧不想相信他ada变成了这么一个小东西。
 路途显然比他们想得要更加艰难险阻，尽管书房离埃尔隆德的卧室不远，他们还是碰到了一些麻烦，更确切和更具体的说法就是领主的那对双胞胎，精力充沛而又唯恐天下不乱的两只精总是在寻找好玩的东西，他们原本对埃尔隆德的卧室到书房这一片区域避之不及，谁想听一个老精的唠叨呢？他们可不想。可他们今天来到了这里，在领主全神贯注地思考他那些书里是否有将瑟兰迪尔完好无损地变回来的良方而莱格拉斯处于一种奇怪的失魂落魄时迅雷不及掩耳地把小精灵拎了起来。“看来还真有个小家伙。”双胞胎中的一个说，把瑟兰迪尔给他的兄弟看。
 小精灵受了惊吓，下意识地蹬着小脚：“放开我！”他挣扎着，于是双胞胎抓得更紧了，“他穿着你的衣服，埃拉丹。”埃洛赫拿手肘捣了捣他的兄弟，埃拉丹摇了摇头，“我就猜到ada会弄出这么一档子事。”他瞥了埃尔隆德一眼，有些愤怒不满地说：“就算是逼着我们结婚，要小精灵来玩，您也不能这么做啊！”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精灵，把瑟兰迪尔晃得晕头转向，“每一个小精灵都是一份责任，您得想清楚啊！”他谴责他父亲为了想要孙子而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冒着被密林王嫌弃至死而亲自出马弄出了个小精灵。
 “放下他。”莱格拉斯走上前来，试图从双胞胎手里夺回他的父亲，这两位可不是这么顺从的精灵，埃拉丹把瑟兰迪尔丢给他兄弟，后者已经跑开一些距离，他们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别人主宰他们，不管是他们的ada，还是小绿叶。瑟兰迪尔在空中发出一声咒骂。“他还真是伶牙俐齿，是不是？”埃洛赫接住小只的精灵王，浑然不觉自己是在作死，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小精灵在空中翻了个身，灵活地踩在了他的脸上，抓住他的头发，最终平稳落地。
 “Ada。”莱格拉斯在埃洛赫爬起来之前就赶到瑟兰迪尔身边，查看他是否有受伤，“我没事。”瑟兰迪尔说，他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埃洛赫。埃尔隆德也走了过来，把他的儿子拉起来。“我想知道这个小东西是谁。”埃拉丹说，他瞥了一眼埃洛赫脸上的脚印，“我见过莱格拉斯用这么一招，但是如果密林那些笨笨的小精灵也会的话那就太打击人了。”“我以为密林王只教了他儿子。”埃洛赫补充。
 “这正是密林王。”埃尔隆德意味深长地告诉他两个令人头疼的儿子，“你们颇为敬重的那一位。”
 埃拉丹和埃洛赫对视了一眼，恍然大悟：“那么哈尔迪尔来这里是为了此事了？”
 “我就知道！”尚靠在莱格拉斯怀里的瑟兰迪尔怒气冲冲地说，他该想到小秘书一定会忙不迭地告诉他的相好，然后那位夫人也会知道了，在八卦上不余遗力的凯兰崔尔夫人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来让他出丑的。
 他们赶往大厅，见到了那位等候已久的精灵，瑟兰迪尔还未来得及将怒火倾倒到林谷小秘书身上，哈尔迪尔就站起身来向他们行礼，并说明来意：“爱隆王。”他微微欠身，然后更加恭敬地向瑟兰迪尔弯下腰：“密林王。”在看清小精灵脸上的怒意后，他及时补充，好像是怕殃及什么池鱼一般：“凯兰崔尔夫人让我前来，替你们解决这个麻烦。”他说得既清楚又有理有据，彻底断绝了密林王对林迪尔发怒的可能。瑟兰迪尔相当确定哈尔迪尔在起身时向林迪尔互换了眼神。
 这下可好，精灵王又怒又恼，他不能向埃尔隆德抱怨小秘书了。
 但密林王的确是错怪小秘书了，就这么半天的距离，即使是渡鸦也不能将消息传到萝林，更别提哈尔迪尔这么迅速地赶过来了。一定是凯兰崔尔又用她那面水镜了。在密林王意识到这一点时，埃尔隆德也想到了这一点。
 说到凯兰崔尔夫人和凯勒鹏，虽然这两位老精有那么些八卦，但依然当得起中土模范夫妇及岳父母表率的，并不是所有岳父母会在女儿离开后依然与女婿保持来往，并且更不用提还是他们促成了他和瑟兰迪尔的进一步发展，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位夫人，埃尔隆德永远也不会跨出那一步，他岳母是怎么说他来着？思虑过多以至于头发都未能保全？不是这句，埃尔隆德对脑袋里面那个活跃的小人说——明明是顾虑过多，以至于自身的事多难以看清。
 再说她那面水镜，事实上就连凯勒鹏都好奇她是如何从中窥探中土以及做出自己的预言的，毕竟镜子里都只是出现一些断续的画面，而信号好的时候相当少，一定要有相当的想象力才能拼凑出那些故事，而凯兰崔尔夫人，就任何意义上来说她的脑洞都是大到无边无际的。也正是这一爱好，才让她发现了埃尔隆德和瑟兰迪尔的事，那天她只是想通过水镜看一下她两个可爱的外孙，却意外地看到了密林王跪在床上，很显然醉得不轻，摇摇晃晃地给了埃尔隆德一个吻，“我可以考虑和你分享床铺的事…”这可真是对她漫长由无聊的生命的一个调剂 ，之后她便相当热情地从水镜里窥探埃尔隆德和瑟兰迪尔的生活，她几乎是见证了他们的发展，从瑟兰迪尔最初给的那个吻，再到埃尔隆德郑重地告诉密林王他思考了此事，再到两人一同外出打猎以及在树林里那场甜蜜的柔情缱绻，当然她略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即使那是她的女婿，也得有些隐私。
 直到有一天暮星询问她：“夫人，您在看什么？”她慌张地遮住了镜子，而里面那一对刚好吻得火热，她在这些天的观察后发现她女婿并不像看上去那般无趣，而是在某些方面相当有造诣——这些可不能让小孩子看到。“没什么。”她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风度，沉着地告诉亚雯，“那只不过是一些预言。”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看着了，也许两个老精秘密来往只是太在乎孩子们的感觉了，也许得由她来做这件事。在那天上床睡觉时她询问凯勒鹏：“你觉得埃尔隆德和瑟兰迪尔怎样？”“他们很好，尽管瑟兰迪尔有些苛刻。”凯勒鹏迷迷糊糊地说，然后她便出手巧妙地促成了这件事。
 即使凯兰崔尔如此敷衍，乖巧的暮星公主还是不再问了，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告诉来萝林拜访的莱格拉斯：“我想我在水镜里看到瑟兰迪尔王了。”“那么他在做什么呢？”绿叶王子玩着一只弓，拉紧弓弦。“他和一个黑发的精灵在一起，也许你很快就会有新nana了。”暮星说。
 “我希望她是一个恬静大度的精灵。”莱格拉斯说，暮星公主理解地点点头：“我懂，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密林王的脾气的。”“此外，”莱格拉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前几日，我在水镜中看到埃尔隆德大人了，他和一位金发精灵相谈甚欢，也许亚雯你不久也会有新nana了。”
 “哦，”亚雯有些担心地回答莱格拉斯，“我只希望她头发浓密，这样他们弄出什么小精灵的时候他就不用像埃拉丹和埃洛赫那样为自己的头发担忧了。”因此，在这对老精的感情公之于众以后莱格拉斯还能安慰亚雯：“你看，你真的不用担心你弟弟妹妹头发的问题了。”“是啊是啊！”暮星公主难得地挂着脸，“我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弟弟妹妹了！”
 尽管如此，暮星还是接受了这个新“nana”，当然她和莱格拉斯在关于两位老精谁是丈夫这个问题上有过争吵，“毫无疑问，丈夫应该包容大度。”公主是这么说的，而莱格拉斯认为丈夫应该更强硬，在原则上丝毫不让步，就像自己Ada那样。后来双胞胎也加入了讨论，“我不知道他们谁是丈夫，”埃拉丹心不在焉地说，“反正我和埃洛赫每次听到的都只是一些模糊的话。”
 “我的小蜜糖啊，白宝石也比不上你的美啊。”埃洛赫补充，他同样有魂不守舍，“恶不恶心啊…”最后是埃拉丹下了结论：“不过每次扶着腰的都是密林王，而我们Ada都是神清气爽的。”鉴于林谷人多势众，莱格拉斯不得不违心地让了步。事后他找了密林王求证，并导致了爱隆王三天未能睡在床上，当然小王子是不知道此事的，他只知道密林王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没错你爹我就是上面的那个，爱隆王那么神清气爽当然是你爹我体贴他。 
 在大家都知道了以后，这对精反而令人跌破眼镜地没有举行典礼，只是相当低调地住到了一起，密林王会来林谷消磨寒冷又漫长的冬天，夏天太过炎热，或是平时天气不好他也会过来，反正维雅把林谷天气弄得那么舒服了，毕竟密林王是一个相当会享受的精灵。
 林谷上下把他和莱格拉斯王子作为贵客——意思就是有时候他比爱隆王本人还要更重要一点，在他慷慨地对林谷帐目给予援手，对林谷的语言习惯作出一些调整时这个“一点儿”又变得比“一点”再重要那么一些。埃尔隆德并不为此心烦，他乐得看见自己的爱人受到众人爱戴，但他也有些烦恼，而这烦恼则是源于瑟兰迪尔有时候和凯兰崔尔并不十分对盘。他的岳母——高贵优雅，聪明睿智，但是也十分八卦，埃尔隆德理解她，精灵在漫长的生命里总是要找点乐子的。而瑟兰迪尔对于凯兰崔尔窥探他与埃尔隆德的感情生活则深恶痛绝。“谁知道她看到哪一步了？”瑟兰迪尔有些凶巴巴地对埃尔隆德说，“如果她…”如果她看到瑟兰迪尔屈尊于埃尔隆德之下那就太丢人啦，毕竟他才精灵王，有权力颐指气使的那一个。
 而埃尔隆德则知道他的岳母绝不会逾矩，不仅是因为凯兰崔尔夫人得自于家庭教育的良好品行，而来源于她对精灵王脾性的透彻了解，“你知道那个瑟兰迪尔，”她在埃尔隆德前往萝林拜访时提起这个话头，林谷领主则毕恭毕敬地听从岳母的教导，“他锱铢必较。”凯兰崔尔说，以她一贯正经的语气，埃尔隆德等着她接下来对精灵王的贬谪，同时思索着他们之间的来往是否该更隐秘一些，不是他过于小心谨慎了，而是瑟兰迪尔提出他们可不能这么不体面地在一起，除非埃尔隆德愿意承认他对精灵王愈发浓烈的爱意。瑟兰迪尔知晓这么做对他来说有多艰难，于是他又改口说在领主下定决心之前他们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给了你时间和选择，”瑟兰迪尔说，按着埃尔隆德的肩膀，“当然就要看你自己啦。”而埃尔隆德依然犹豫，尚未下定决心，直到凯兰崔尔提起的这一刻。“所以你这么久还未回复他真的不怕什么报复吗？”凯兰崔尔询问他，她知道她女婿一向优柔寡断，在感情方面更是如此，拿不起，放不下。“有时候有些东西你得让它过去。”
 他也向瑟兰迪尔说起过这个，精灵王则显得奇怪的别扭，他依然对夫人的窥探心怀不满，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拒绝凯兰崔尔的帮助，尤其在此刻瑟兰迪尔变成了这么一个小家伙的情况下。
 “那么，凯兰崔尔夫人怎么说？”密林王暂时平息了自己的愤怒，转而询问哈尔迪尔，“她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变回来吗？” 萝林精蹲下来好让自己的视线与精灵王平齐，显得自己没有那么盛气凌人居高临下，他不想，可是他们的身高差造成了这一切，“夫人说得带你去一次黄金萝林才能找到你变小的原因以及解决方法。”瑟兰迪尔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以为她在水镜里什么都能看到呢。”
 “并非如此。”哈尔迪尔说，他依然蹲着以显示自己的恭敬，“水镜相当模糊，我猜也正是因此才并不是所有人都得以从水镜中窥探秘密。”哈尔迪尔有时也会好奇夫人是如何从蛛丝马迹中探寻一切的，凯勒鹏讳莫如深地对他的队长耸了耸肩：“大概就是比谁脑洞大吧。”但是他没有说出后面那句话，而是伸出手握住密林王的手掌，“如果您想快点变回来我们现在就该启程了。”
 “我们怎么去？”莱格拉斯询问哈尔迪尔，“凯兰崔尔夫人有考虑此事吗？”他不动声色地比划了下密林王的身高，手掌悠然地从小精灵头上划过并且相当巧妙地让其一直保持在密林王的视线之外，免得现在对身高很敏感的小精灵又大动肝火——他们一向可以容忍瑟兰迪尔的怒意，但是一天里太过密集的怒火不仅让人有些难以招架而且也十分失态，即使对密林王来说也是，莱格拉斯可不想他父亲恢复以后还要暗自懊恼。哈尔迪尔显然懂得了他的意思，他终于站了起来，一时间在他视角里的精灵王又变得娇小可爱，他得费很大的劲才忍住笑意，“骑马至罗立安并不用花费太久，一两日足矣，至于密林王…”他低垂了眼睛，瞥到原本不屑的瑟兰迪尔此刻专注地盯着他，“夫人说大角鹿的角现在可派上用场啦。”